Scar七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如果相遇,请陪我看一场雨落

我觉得我的flag就是立来打脸用的……

说好我要写一年的be,结果开年第一篇懒癌晚期患者就熬了两天夜后写了从头甜到尾………

我不要脸的吗【苦涩】

还不是 @口苗le个口羊 这货威胁我QwQ

他说我这篇要是敢be了就把我从28楼丢下去【望天】

好啦本来这篇也就没想be,

因为这是给  @硬骨见鹿 的生贺呀~~

嫂子生日快乐!要天天开心呀!!

【由此可见,嫂子对我一定是特好的,对比下我哥似乎把我丢出去……算了,我不跟他计较QwQ】

好啦看文吧~

BGM《非酋》

老规矩,

不许上升×9215201128

关于刑警队系列之前还有《闻香识你》和《自投爱网》两篇哦~戳tag,刑警大队那些事



“相遇”是个很奇妙的词

就算如今被各种各样的滥用了,看起来俗气至极

我依然感觉这个词无比美好

——邬童


落雨是个很奇妙的天气,至少在邬童眼里是这样的

因为在某个雨天,在一场莫名其妙的相遇后,他认识了一个叫尹柯的少年

你的存在很重要

所以与你相遇,很重要


那一天,广袤无际的天空低沉辽阔。厚重的灰色云层不断累加,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团集,几乎压断视线尽头那一棵不甚年幼的纤细梧桐树。闷雷从云层上不断翻涌而过,凝重得让人忍不住皱眉。

天空渗着微微的青色。

一场大雨欲落未落。

邬童站在街角注视着街上零星几个来往行人,宽大的黑色口罩把本就不大的脸遮去了七七八八。头上一顶鸭舌帽在略微灰暗的光线里投下的阴影更是把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

身上那件宽松卫衣袖子卷到手肘处,腰上招摇的扎了件红色衬衫外套,在巷子穿堂风里衣角纷飞。

破洞牛仔裤的裤脚往上翻折露出一小节细细的脚腕,看起来像街头那些酷炫潇洒的滑板少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的痞气……

当然,

以上这些都是邬童自己觉得的


事实上,当他在街角的小巷子里晃荡时第三次踩到了尹柯的时候,总算是把尹柯惹毛了。

而且是……

彻底的,

惹毛了……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尹柯微微眯着眼瞪着眼前那个古里古怪的人。这人不知道什么毛病,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把这条老旧的小巷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尹柯本想着趁着今天人少来这里写生练练手,结果被这个不知道是真蠢还是故意的的家伙打扰,每次经过都要撞歪自己的画板或是踩到自己。

“我……哎你这么凶干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不学无术。”

“???”邬童表示很懵,“你在说我???我不学无术???”

“像你这种小混混,一看就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尹大佬表示很不屑

“…你!”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儿!小朋友书不好好读天天就翘课翻墙是不是!”

“……”

邬童被噎得没话说,感觉一口血哽在喉咙硬生生是憋出了内伤……

似乎为了迎合邬童满心mmp的内心,那乌压压的云层总算是不堪重负落下雨来,大滴大滴的雨珠啪嗒啪嗒跌落下。小巷的房子老旧,低矮却飞翘的老式建筑的屋檐盛不住满盈盈的雨水,一滴一滴便沿着屋顶的纹路蜿蜒流下最后坠落,倾泻的雨水遥遥望去形成了薄薄的雾气


尹柯眉头一皱心下暗叹一声糟糕,丢下瞪着眼的邬童扑身过去收拾画具。反倒是邬童两手空空一身轻松,耸耸肩嘴一撇闪身退到不远的一处房檐下,挑了挑眉貌似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还真是……

幼稚

或许是云层积压得太久,一场大雨来势汹汹。饶是尹柯动作再快,也免不了被在几丝小雨过后倾覆的大雨打湿。

画板已经被尹柯用外套遮挡住先安放在旁侧雨水打不到的地方,但遗留在地上的颜料和画笔还是沾上了水渍。尹柯心想着罢了反正都已经淋湿了,索性咬着唇蹲在地上淋着雨收拾颜料盒。

雨水顺着屋檐滑下,在邬童眼前串成一帘水珠帘,叮咚落下在不平整的老路上积起小小一洼水坑。邬童看着水帘外那个蹲在风雨中单薄的身影,突然心里有点不忍。

丢他在那里好像……

太混蛋了吧……

那边尹柯正收拾着,突然觉得似乎雨停了。再细一听滴答落地的雨声并未停觉,歪头一看便瞧见了一个人影执着一把素净的油纸伞现在自己身边,他把口罩摘下了,尹柯从蹲着的视角正好能看见他好看的眉眼,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温柔了这一处风景,腰间扎着的红色格子衫风中张扬……

邬童站在那儿微微偏着头不说话,耳尖有些泛红,尹柯看他不说话正好也乐得清闲,低下头专专心心收拾。

过了一阵子,尹柯把颜料盒还有画笔整理好抱了满怀后站起身,这才回过头看向邬童:“嗯……那个,谢谢了。”

“没事……”依旧梗着脖子不看人,红色已经从耳尖蔓延到整个耳朵

尹柯看着他觉得有些想笑,努力腾出手戳戳邬童的手臂,“喂,我叫尹柯,你叫什么?你帮了我还是认识一下吧。”

“你不是说我是不学无术,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小朋友吗!”

“……”尹柯悄悄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你哪儿来的伞???”

这人刚刚明明空着手的啊

“你是哆啦A梦吗?你的口袋在哪里!”

……刚才谁说我是小朋友的,到底谁更幼稚

邬童扶额,一手撑伞一手按着尹柯的肩膀带他转了个身,半揽着他指着前面一个小小的窗子,“喏,看那儿。”

“什么?”

“那里住了个奶奶,她刚才借给我的。”

尹柯顺着邬童指的方向看过去,窗子里透出淡淡的橙色炉火的光芒看起来有种温柔的暖意。

老人正细致地擦拭着窗台上一盆花草的叶片,感受到二人的目光,抬起头对着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是温和的慈祥。

这样和善的老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吧?她对世间万物报以温柔,岁月便以美好回馈于她。

邬童点点头报之以微笑作为回答,将尹柯引到一旁屋檐下一边收伞一边说,“我刚刚看见老奶奶,然后就问她借把伞,说我男朋友没带伞淋着了。”

“???”

“奶奶说我一点都不称职,怎么可以让我的小男友淋着雨。”邬童一边收伞一边憋着笑,选择性无视尹柯诧异的目光

“卧槽你傻狗吗???”

尹柯总算是忍不住爆了粗口,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混蛋,却在冷风吹过来那一下打了个喷嚏

“傻吗?我倒觉得还好,”邬童贼贼地笑了,解下腰间的衬衫外套抖了抖披在了尹柯肩上,趁他没来得及反应用宽大的衣服把他裹了个严实,“淋了雨,别感冒了。”

言罢,沿着老巷成排的屋檐下走过去把伞还给老人。尹柯看着他的背影气的跺脚,把怀里的东西暂时放在地上然后长腿一迈追过去,气都还没喘匀就不死心地挡住邬童的嘴对老人辩解:“奶奶我不是他男朋友!您别误会!”

老人弯了眼笑笑,转身从一旁的针线篓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尹柯,说话的声音轻柔似吴侬软语:“少年崽莫跟他气恼啦,奶奶送你香囊,快快回家去吧。”

“不…不是,唉……”

“谢谢奶奶啦,我回去一定好好哄他开心。”邬童抓住人的手腕不顾他挣扎拖进怀里,笑眯眯地半搂半抱着将尹柯拖走,“奶奶再见!”

小小的香囊用的是苏绣的精巧工艺,绣的是一对精致至极的凤凰。香囊上还坠着几缕彩线垂绦,匆忙间缠绕在尹柯的指尖一圈又一圈,好似一场绵延无尽的缱绻依恋……

“你傻狗吗!!!”在离开老人视线后,尹柯拨下圈住自己的那双手气急败坏的跳脚,“你故意占我便宜是吧!我之前就说你是混混你还不承认,原来你丫的就是个流氓!”

邬童哭笑不得,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眼角瞥见一个人影瞬间脸色一变,一手把尹柯推进巷子拐角低吼了一声蹲下,一手按住耳朵看着尹柯进了拐角后喊了一声行动,便转身向那个人影追去。

尹柯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按照邬童的话去做。蹲下身的那一瞬间又抬起头注视着邬童远去的身影,却正巧看见邬童追过去的那人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枪,转身对着大步追去的邬童扣动了扳机。

雨还在不停不休地下着,似乎要把空气中所有水汽一并倾落。尹柯看着那子弹破空穿过雨幕直奔邬童而去几乎惊叫出声,又立即反应过来邬童之前推他进拐角的用意是要保护他,自己若出声便是白费了他一番苦心怕影响到他,于是死死咬着自己右手食指指节硬是一声没吭,只是在他自己都不知觉中默默攥紧了手中小小的香囊。

再看邬童那边,眼见着子弹飞来的同时当机立断向左侧移了半个身位,硬生生避开了一段距离。可虽然让他避开了要害,但子弹的速度终归是太快太快了。

尹柯在邬童正后方的位置,明明连绵的雨丝如同一层薄薄的雾气阻碍着视线,却还是莫名让他看清了那高速运动的子弹是怎样一厘一厘地靠近邬童打进了他的肩膀,然后瞬间涌出的鲜血一下子成团的隔着那件卫衣晕染开。

开枪的距离太近,子弹的贯穿力和冲击力让邬童往后踉跄了几步,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邬童有些因咬牙而紧绷着的脸滑落下来。

尹柯到底还是没忍住冲动,在那片嫣红从邬童右肩晕染开的刹那间就冲了出去。开枪的人似乎没反应过来还有人,下意识慌乱想跑,却不巧踩到了尹柯刚才落在地上忘了收的一支画笔,脚底打滑重重摔在地上。

邬童忍着巨大的疼痛稳住身形,左手虚掩着伤口快速冲上去重重一脚踢翻那个摔在地上试图爬起身的家伙。冲出来的尹柯适时的搀住邬童的手臂,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被邬童踹翻的家伙捂着被踢的胸口嗷嗷惨叫在地上打滚,很快被一群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刑警制服,一边鬼叫着一边被压上了警车带走。

“队长!任务完成!”一个有着齐刘海的小孩在下头盔抱着手里的装备欢天喜地的过来打报告,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比邬童的多了几分稚气,咋咋呼呼的样子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似的。

尹柯明显看着邬童一脸头痛的翻了个白眼,“那就收队啊!夏常安你敢不敢小点声,我还没聋!”

夏常安吐了吐舌头,对于邬童的暴躁脾气他早都习惯了,按着藏在耳朵里的耳麦说了声收队后又欢欢喜喜朝着邬童跑过来,靠近了才看见邬童身边站着的尹柯和他右肩上的伤,巴眨着眼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靠!受伤了不会说啊!今天跟对队医是谁?!邬童那个智障受伤了喂!”

尹柯:……

邬童:……

在夏常安鸡飞狗跳的大呼小叫中,年轻的队医抿着唇拎着药箱匆匆赶来给邬童做临时包扎。尹柯站在邬童身边,香囊还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草药香。

他低头发觉自己指尖黏糊糊的,抬起手一看发现手上不知何时沾上了血迹,估计是方才接住邬童时蹭到手上的,暗红色的一片凝在白皙的手上很是显眼。

“你受伤了?”邬童发觉尹柯半天没有声响,回头寻他时发现他正对着染了血迹的指尖发呆,不顾自己还在清理伤口就想站起来,眉毛眼睛皱成一团。

尹柯和夏常安赶紧摁住他,尹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给他看,“我没事,这是你的。”

哪儿想到邬童听到他没受伤后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却看也不看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勾起嘴角一脸坏笑,“嗯,我的。”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尹柯万分尴尬地想抽回手未果,涨红脸压低声音训他,“傻狗!放手!”

一脸雷劈样儿的夏常安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开口:“队…队长……这位是……”

“尹柯,模范好公民,天赋极高,什么都会,十佳男友选择。”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

“……”夏常安的脸在尹柯的注视下迅速灰下去,联想到小孩刚刚欢天喜地黏着邬童的模样和他问及自己时的犹豫,尹柯的脑海中勾画出了一部一对小情侣在一起其中一方备受冷落可怜弱小的八百集虐恋韩剧。看着邬童对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于心不忍,忍不住抬腿踢了邬童一脚,“你快安慰下你小男友啊,人家都伤心了。”

话音才落,就被一脸……嗯,二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吓得默默吞了吞口水,“干……干嘛……”

夏常安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邬童跟他一模一样的表情不过指着夏常安,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小男友?谁?你说我/他?”说完后两人表情复杂的对视了一眼,尹柯从他们眼中看见了同样明显而强烈的——嫌弃。

“小男友?嗯?常安?”刚刚在一旁包扎的队医给邬童缠上最后一层绷带打了一个极其完美的结,站起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淡定地看了夏常安一眼,前一秒还吵吵嚷嚷没停没歇的夏常安后一秒就瘪着个嘴一脸“QwQ”的表情扑过去挂在人家身上委委屈屈地辩解着。

邬童挑眉耸耸肩,一不小心扯着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的,揉揉肩膀对着队医笑笑,“也就只有你才镇得住他。”

年轻的冰山脸队医没说话,不可置否的笑笑伸手拍了拍夏常安的肩让他站好。

邬童指着两个人及其无奈的跟尹柯说,“喏,那倒霉熊孩子是我弟夏常安,那是他家那位谌浩轩。”

难怪刚才这么咋咋呼呼,结果人队医过来以后安静地跟猫似的窝在人家旁边一声不吭,敢情是家养的啧啧啧……

“我们每次出任务跟队的队医是轮班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今天跟队的是浩轩。”邬童像是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微微歪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着

谌浩轩微微点头算是向尹柯打了个招呼,夏常安叉着腰极度不服气,“喂喂喂!说谁熊孩子呢!”然后翻了个白眼学着邬童的样子指着邬童对尹柯说,“我才不是他小男友哦,他这么蠢。这哈士奇智商的笨蛋是我哥,邬童。”

两人互相嫌弃的样子逗得尹柯几乎笑出来,又恍然大悟般似的:“哦,你叫邬童啊,哼,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能知道~”

邬童没什么太大反应的笑笑,“那儿哪能行啊,听别人介绍和我自己说还是有区别的,还是认真认识下吧。我是邬童,刑警二大队队长,今天是出来出任务才换了便衣方便乔装,没想到被人当成流氓混混了。”

“……”

尹柯极其无语这人的幼稚,还非得强调一遍流氓的事儿……

在尹柯默默内心吐槽的同时,邬童已经走出去捡起地上那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笔,笔身已经有些开裂了,尹柯随便瞥了一眼摆摆手,“这个你们得拿回去做物证吧?拿去拿去,我再去买一支新的就是了,反正也没用了。”

邬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细长的笔在他指尖纷飞打转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后把笔握在手中勾起唇一笑,指使夏常安带着谌浩轩先回队里打报告安排检验科同事过来取证,自己一手抓着尹柯手腕一手认命的帮尹柯拿了一大部分画具,“走,送你回家吧。”

夏常安刚想追上去说什么就被谌浩轩拦住,后者轻轻摇了摇头,“你再追上去打扰他,你哥是真的会把你从楼上丢下去的。”

……好吧,想想邬童那缺心眼的性格…….他能干出这件事儿的概率不是一般的大。

迅速认清现场状况的夏常安重新恢复了欢欢喜喜的心情,带着谌浩轩开车回队里干活去了。

另一边邬童抓着尹柯的手腕带着他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边走着邬童边难得的走了回神,手里抓的那细细滑滑的手腕细腻的皮肤如同一小节滑腻的凝脂,手下触感极好,忍不住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嗯,比夏常安家养的那只猫好摸。

“喂,喂?喂!”

邬童被耳边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说话都舌头打结,“干…干……干嘛?”

尹柯扶额,夏常安是邬童亲弟没错了,这俩货一吓到说话就结巴的毛病估计是遗传的。

“我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你已经抓着我把这巷子又走一遍了啦!”

尹柯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勾起唇角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邬大队长,唇角的梨涡浅浅陷下去,美得惊心动魄。

雨在之前就停下了,只是还有微微的潮气在空气中飘荡,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雨后清新的味道让人舒服不已。

厚重的云层已经随着暴雨的落下而散去,天空干净得呈现出一种深邃高远的蓝色,只有一层极薄的乳白色的云漂浮其间,淡淡的光线就这样穿过云丝洒下落在两人脸上。

尹柯这么一笑彻底是把邬童给迷得晕头转向的了,傻愣愣的巴眨眼。

“我要回家了,我晚上还得上晚班。你的伤口还是再去看看吧,别把手废了。”尹柯伸手想接过邬童手里的东西,让伤残人士帮自己拿东西他心里还是不太过意的去。

邬童这才回过神,摇摇头还是执意要帮尹柯拿,带着他走到一辆车前面扬扬下巴示意他上车。

“家在哪儿啊?”

“你要送我回家啊?”

“……不然呢,这么难看出来吗。”

尹柯撇撇嘴权当他说废话,“你受伤了还能开车吗?”

“我当年出任务右手脱臼照样开车把人抓到了,这样算什么,等我手废了再问我能不能开车也不迟。”

被他哽了两回的尹柯选择拒绝再跟他交谈,反正他执意要送自己,那顺他的意好了,“前面红绿灯右转,嗯,再下一个路口左拐……”

邬童把车停在尹柯家楼下,帮着他把画具拿好,“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自己小心。”

“嗯,你也记得再去医院看下伤。”

“知道,去吧。”

“嗯 ,再见啦邬警官。”

“好,再见……”

回到家后尹柯整理整理东西后去洗了个澡后把自己摔进床上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的惊心动魄感觉如同电影里看见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离自己这么近,甚至在这座城市里可能每日都有。自己在家吃吃喝喝的时候,邬童他们可能于危险擦肩而过,夏常安那样的小孩也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会变成和邬童一样独当一面的坚强。他们的生活,和自己这样近,又这样远。

回过头看见刚才被自己随手搭在凳子上的红色格子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勾起了嘴角,其实……还是蛮近的嘛……

正当尹柯胡思乱想着快要睡着的时候,门铃突然不知道被谁摁响了,揉揉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去开门,打开却意外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夏常安。

“唉?常安?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小孩叉着腰皱着眉头盯着尹柯,“你这样怎么可以啊!”

“啊?”尹柯有点懵,“什么怎么可以?”

“开门啊!不看清楚是谁就开门,这样很危险唉!”

尹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随口应着,“好好好,下次一定不乱开门。”随即有又感觉哪里怪怪的,瞬间哭笑不得,“我说常安啊,我又不是小朋友了好不好。”

“其实常安说的没错,这样确实很危险,”谌浩轩从楼梯上来向尹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去停车了,所以上来迟了。”

“嗯……”

“马上就过年了,这个时候最不安全了,你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夏常安还是一脸老气横生的模样,看得尹柯特想笑。

“好啦我真的知道了,你俩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

“哦哦哦,差点给忘了,”夏常安接过谌浩轩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套新的画具,“我哥让我把这个给你送过来,说让你收下。”

“邬童?”尹柯接过看了看,抬起头对夏常安露出浅浅的微笑,“谢谢你了啊常安,回去也替我谢谢你哥。”

“嗯嗯嗯知道的啦,不过……”小孩眼睛提溜一转,凑近了悄声问道,“所以尹柯哥,你要不要当我嫂子呀?我跟你说我哥吧人不坏,就是有点傻。”

“噗……”尹柯忍不住大笑出来,“我看也是,不过当你嫂子吧,这得问你哥合不合适,我说的又不算。”

“合适合适合适!”夏常安猛地点头,“你要是我嫂子就好啦,我二哥他成天欺负我,动不动就威胁我要把我丢掉!”

后面站着的谌浩轩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捂着夏常安的嘴把人拖走,“你这些话要是让你二哥知道你看看你会不会被他揍完然后给你丢掉。”

“被丢了反正不是还有你捡走嘛。”被拖走的那人半分都不在意的样子,眼睛笑得弯弯的如同新月。

尹柯靠着门框听了会夏常安的泼皮耍赖,被他逗得心情很好,忍不住发问,“唉?二哥?邬童是你二哥啊?”

“对啊,我还有个大哥叫karry,也在刑警二队,二哥是队长,大哥是副队。”

“哦?邬童比你大哥更厉害?”

“尹柯哥你要听实话吗……”夏常安对自家俩哥哥表示特别无语,“其实当时推队长的时候他俩都有资格,但是大哥嫌队长要写的材料报告太多了,然后把二哥给坑上去了……”

“……”

果然,这一家都是大的欺负小的……

“行啦,尹柯哥我该走了,我还得回去整理材料呢,”夏常安一手抱着谌浩轩的手臂一手对尹柯挥挥手,“尹柯哥再见啦。”

谌浩轩还是面无表情地规规矩矩说了声再见,尹柯笑着跟他们道别。关上门后想了想夏常安的话,于是把防盗链也挂上,检查好后想想今天上晚班,打了个哈欠再次倒回床上睡觉。


尹柯站在网咖收银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绿色植物的叶子发呆,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星期了,邬童没有再找过他,连同咋咋呼呼的小孩夏常安和他的面瘫小男友谌浩轩都没再出现过,像是之前的事只是尹柯做的一场毫无逻辑的梦。而现在梦醒了,什么也没留下。

但尹柯知道这不是梦,巷子里住的老奶奶送的香囊还在自己包里装着,他去查过了,那绣的样式是凤求凰。

嗯…今天天色有点暗,估计要下雨了。尹柯发着呆看窗外,心里暗暗想着。

“开一台机。”在尹柯发呆的同时,一个带着黑帽子的年轻男人走过来,食指曲起敲了敲台面

“啊…昂好的,”这一声把尹柯唤回了神,正想叫对方拿身份证登记时,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惊讶的差点喊出声,“你……”

“嘘,”邬童把食指搭在唇上,悄悄对尹柯比了个口型,“出任务。”

尹柯了然,点点头表示知道,恢复平时常态假装不认识他,“身份证。”

邬童看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从钱夹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压了压帽檐清清嗓子忍住笑意,指了指靠窗的一台机问尹柯“内个,能不能把靠窗那台机位给我?”

“嗯,过去吧。”

邬童收回身份证道谢后,便向那个位置走去。

等待,抓捕,收队。尹柯靠在收银台上看着邬童带着一批人再一次完成了任务,等他同事们把人押走后邬童摘了帽子朝尹柯走过去。

雨开始下下来,滴滴答答的从窗户玻璃上蜿蜒流下。

尹柯递过来一瓶水,“喏,我请你,为人民服务辛苦了。”

“谢谢了啊,”邬童咧嘴笑笑,“送你的画具还好用吗?”

“挺好的,不过最近挺忙的也很少画画。”

“你的伤怎样?”

“早没事了,我愈合能力好着呢。”

“那就好。”

邬童点点头看了看四周,“你在这上班啊,挺累的吧?”

“还好,习惯了也没什么。对了,常安呢?他这次没跟你一起?”

邬童的脸突然就垮下来,满脸别扭和不高兴“他跟他karry去另一个地方出任务了,这次没跟我。”

“karry?你大哥啊。”

“???你怎么知道?”

“常安告诉我的啊,这是什么机密吗还不让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跟他聊了这么多?”邬童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兔崽子……他是不是背着我来找你玩儿了?!”

“没…没有啊,你上次不是让他给我送笔吗?就那次啊。”

“哦…就那次啊……”邬童心虚的摸摸鼻子,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儿

尹柯不明所以,思考了一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挑眉对着邬童一笑,“邬童,你这是……吃醋了?吃醋夏常安跟我聊了这么多?”

“咳咳……”邬童抓着手里的水瓶有些被揭穿后的尴尬,迅速转移话题,“你周末有空吗?”

“干嘛?”

“邀你出去玩,爬山去不去?”

“好啊,”尹柯笑了,“你有放假啊?”

“我也不是铁打的,周末我偶尔回去爬爬山散散步的好吧?”

“常安去吗?”

“……不去,他宁可在家多睡五分钟。况且谌浩轩还在家里,他不会出来的。”

“哦。”尹柯乐得眼里都是笑意,逗逗这个别扭鬼真好玩儿。

邬童倒是没发觉尹柯的小心思,伸出手想尹柯要手机,“把你手机给我下。”

“干嘛?”虽然疑惑,但还是把手机掏出来递给邬童

邬童接过后解锁,输入号码,拨打出去然后摁掉,弄好后还给尹柯,“这是我的号码,星期六下午四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吼?”

“知道了。”尹柯收回手机,把号码调出来备注“邬童”,想了想又把字删掉,忍着笑重新输入“傻狗”。

在尹柯没看见的地方,邬童悄悄把刚才打到自己手机上的那个号码备注“宝贝儿”

两个人又扯七扯八瞎聊了一会,等雨停后邬童向尹柯打了个招呼道别,才走两步又倒回来不放心的交代,“星期六哦,不许放我鸽子。”

“知道了知道了。”


星期六下午邬童准时把车停在尹柯楼下,看着人准准时时踩着点出现在自己面前,邬童这才放心下来。看了看手机,夏常安发来的微信不断轰炸,强烈谴责他出来玩不带自己的行为。

邬童瘪瘪嘴把手机静音,开什么玩笑,我为什要带个灯泡出来约尹柯。

【夏常安:邬童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下午四点到山脚,邬童带着尹柯两个人慢慢往山顶行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有的没的聊天,等走到山顶已经将近六点了。

尹柯刚想开口接上邬童刚才的话,突然一丝冰凉落在了脸上,心里划过一丝不大好的预感……

“邬童走!下雨了啊!”

尹柯拖着邬童一路乱跑,总算是找到了个凉亭跑进去先躲躲雨。

邬童忍不住苦笑,“唉,怎么我一遇上你就碰到下雨。”

“怪我咯?”尹柯瘪瘪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看来我们得这等等了。”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下雨更是让光线暗了三分,实在闲的没事干的尹柯拉着邬童聊天,听他讲以前的故事,不由得感慨,“你这样真好,当刑警很威风吧?走在街上看起来都自带圣光。”

“还自带圣光,你当我石头里的那只猴儿呢,”邬童哭笑不得,却突然转了话题,“哎,你有女朋友没有?”

“没。”

“那…男朋友呢?”

“……也没有。”

“哦……”邬童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正好,我也没有。”

“管我什么事。”尹柯嘴上应着,却不自知的红了耳尖。

邬童也不戳破他,只是顺着之前跟尹柯说自己之前有次出任务结果耳麦出故障导致他根本无法跟外界联络最后险而又险的完成任务的事儿接着往下说,

“其实当刑警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看着是特威风,我小时候也是觉得当刑警好帅气才去读的警校。但那种孤独的感觉你知道吗?你只能一个人往前冲,没有人能帮到你的感觉,”邬童抿了一口手里的矿泉水,生生扯出来的笑容看起来苦涩又勉强,他忽然抬头直视着尹柯的眼睛“所以第一次在巷子里你冲出来,说真的,我本不指望你能帮上忙的,可看你冲出来那下我一边害怕你受伤一边满心的温暖,现在想想,我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

尹柯坐在他旁边没说话,细细的雨丝随微风飘浮偶尔打在脸上有些许淡淡的凉意,邬童絮絮叨叨的低着头说着,尹柯歪着头把脸放在膝上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打断,也不接话。

“我甚至不敢应允你太多,我可能会忙得没时间陪你,可能会难得休假过个纪念日却又被突发事件叫回,可能会出个任务大半个月没有音讯不见人影……”邬童牵着尹柯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嗯,就是比夏常安家的那只猫要好摸多了,“我很害怕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安全感,可……”

“可我还是想喜欢你,想靠近你,哪怕你就是永无岛上的彼得潘,我也愿意爱着你、宠着你、等你长大。”

“所以尹柯,你喜欢我……好不好?”

你喜欢我,好不好?这是一向高傲如邬童第一次放下所有防备把自己心底的那份不自信展现给别人看,他所有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个叫尹柯的人面前全都土崩瓦解,他会因为尹柯和夏常安关系亲密而吃醋,会因为尹柯对别人的崇拜有小小嫉妒,会因为以为他受伤连自己的伤口都不顾。

因为他是尹柯啊

第一无二的,与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无人可替代的尹柯。

在邬童眼里独一份可爱的尹柯。

尹柯歪头看着他,今天下雨天空中看不见哪怕一颗星星,而歪头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看见了比晴日夜晚还要更加耀眼的星空。

两个人对视良久,尹柯突然抿嘴笑了,明晃晃的两个小梨涡在唇边招摇。他扯过自己的包翻翻找找,抬起头对邬童说,“闭眼,我有东西送你啊。”

邬童依言闭上眼,感觉尹柯抓起了自己左手捋起袖子把一个什么冰凉的东西扣在自己腕上,忍不住开口调侃,“唉不是,手镯就算了啊,让我带个手铐更实在。”

“傻狗,”尹柯拍了拍邬童的额头,“睁眼。”

睁开眼看向腕间,是一款精致的手表,银色的表带反射着淡淡的光晕。

“你以后不许解下它了”尹柯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邬童看他一脸认真忍不住想逗逗他,

“洗澡也不许?”

“不许,我相信它防水。”

“那万一遇到抢劫的嘞?”

“这方圆十里最大的流氓混混就是你,”尹柯一个白眼翻过去“再说了,你个刑警大队长这都搞不定?那要你干嘛?”

“有道理,”邬童忍着笑摸摸他的头,在他额上印上一吻,“最厉害的就是我。”

尹柯倚进他怀里,“从今往后,你的每分每秒都是我给你的,所以你不许解下它。”

邬童抱着尹柯的手轻轻一颤,复而收得更紧,“我知道了,乖。”他把下巴枕在尹柯头顶的发窝上轻蹭,带着满满的温柔。

“那……”邬童搂着怀里人轻轻晃了晃,“那你这是…答应我了?”

“你怎么这么呆啊,”尹柯窝在邬童怀中哭笑不得,“那不然呢?人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啊?唉你说你以后不会老年痴呆吧?怎么这么傻我的天。”

邬童咬着唇报复性的掐了下他的腰,直到他在他怀中笑得四处滚着求饶才肯放过他,“我要是痴呆了你还要吗?”

“啧,年老色衰还痴呆,那我肯定养个小白脸喽~”

“你就成心气死我吧,”邬童无奈,“我不管,我一定赖着你不走。”

“你不要脸。”

“也亏得我不要脸,要脸没媳妇!”

“呸!谁你媳妇啊!”

“你!”

“你不要脸!”

“都说了要脸没媳妇!”

“……”

完败。尹柯心想,这下是真的把自己输给这不要脸的了。

邬童憋着唇边的笑意把尹柯从怀里扶起来坐好,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钥匙,拆下一把塞到尹柯手中。

硬物入手,尹柯低头看了看,“这是……”

“我家的钥匙。”

尹柯捏着小小的钥匙面上有几分犹豫,想了想还是把钥匙还回去,

“你不用给我这个的。”

“可是我想给,”邬童摇摇头让他收好,“我想对你好是认真的,我要对你好,好到让你离不开我。”

邬童伸手握住他的手,袖口下露出他送的手表,记得他说,从今往后,你的每分每秒都是他给的,这份温柔和信任邬童无以为报,唯有奉献半边床榻和他余生所有了。

“不过说真的,”尹柯红着眼眶挑眉看着邬童,“我忽然又觉得,你本来就傻狗,再傻也傻不到哪里去了是吧。”

“傻狗就傻狗,”邬大队长满不在乎地搂紧眼前人,“那也是你家的傻狗。”

尹柯别开脸静静的笑了,靠近邬童怀里把手轻轻搭在他腕间的表上,邬童的手又顺势搭在他的手上,不知怎的尹柯脑海里想起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诗句。

脸上笑意更盛,另一只手手心里安放着那枚小小的钥匙。

雨渐渐变小停了下来,路灯的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似乎一直是这样,一起碰一场雨落,一起等一场雨停,从开始直到结尾。

一场雨的出现除了要有足够的水汽,还要有凝结核。二者缺一不可,少了谁都没有雨的形成,当水汽和凝结核相遇,才能有一场雨落,实在是奇妙,实在是……太有缘了。

如果天突然下起了雨我不会避躲,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会守护着我。

有缘相遇,那么,请陪我一起看一场雨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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